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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是一场青春的博弈
2011-01-17作者:未知来源:未知

  长久以来,媒体人头顶着无冕之王的光环,站在信息的风口浪尖之上,洞察着世变风云,传播着时事民风。

  身为媒体人,责无旁贷地关注着社会,却很少关注自身。然而,当卸下无冕之王这个光环时,才蓦然发现,原来最容易易被媒体人忘记的,竟是媒体人自己。

  媒体人毕竟也是一个普通人。当他们日以继夜地忙碌在新闻现场时,经常面对让自己备感压抑之事而无可奈何之时………媒体人或者未曾关注过自己的健康状况如何,但相关调查显示,媒体界属于亚健康高发行业。

  在中国第11个记者节来临之际,《法治周末》发起媒体人身心健康调查,结果显示,超九成的受访者表示对目前的工作感到压力大大,近八成受访者长期处于焦虑状态。媒体人的身心健康问题日益凸显,不容忽视。

  白发、胃病、颈椎病、失眠、焦虑甚至抑郁。

  青春、理想、较真儿、激情、理性乃至成熟。

 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心状态,然而这正是当下越来越多的记者所经历的矛盾而又统一的现实人生。

  对于记者,你可能尊敬,也可能羡慕,可能防范,也可能唾骂,但你可能从未真实地亲近过这个群体,分享他们的欢笑与泪水、亢奋与消沉、光鲜与尴尬……

  今年是记者丁岩(化名)职业生涯的第15个年头,在2010年11月8日中国第11个记者节来临前夕,他却离开了自己供职多年的某知名媒体。经历了太多的压力、是非与身心疲惫,他想寻求一个崭新的开始。

  丁岩1995年踏入新闻行业。1996年起,媒体市场化步入快车道。15年来,丁岩目睹了媒体市场的崛起,目睹了媒体同行的生存状态。

  一日,丁岩在“开心网”上看到一个记者感叹“再也不想写稿子了”。这让他非常感慨,于是他想用自己的文字把从业多年的亲身感受、所见所闻记录下来,“为了……”丁岩一时语塞,“也许是为了告诉后来者,记者究竟是什么吧……”

  记者是一碗青春饭

  从事记者职业15年,与许多同行一样,丁岩的身体并不太好,由于用电脑太多,他的视力大大下降,此外,腰椎和胃都不好。

  他还感到自己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:“写起稿来就茶饭不思、上火、焦虑,很容易陷入一种极端自我的小环境中。同时,接触太多阴暗面,总是处于一种绝望和忧患的状态,把一件小事也考虑得很严重。”他甚至举不出一个具体的例子来,因为这种状态“已经细化到每个生活细节里面去了”。

  丁岩的同事任浩(化名),每天一躺下就失眠。“但是他又习惯了这种‘宅’的生活状态,我们搞活动他也不愿意出来。”丁岩摇摇头。

  《凤凰周刊》记者邓飞在新闻圈内是个“小灵通”,很多时候他能第一时间获知信息。能够做到这样,每天除了吃饭、睡觉、采访,他剩余的时间都在网上。

  长此以往,代价就是颈椎不太好。上周,邓飞感觉眼睛不舒服,医院诊断为“干眼症”,这让邓飞后悔莫及:“就是因为太长时间对着电脑了。”

  有一天早上,邓飞起来照镜子,忽然发现自己有白头发了。“我才32岁啊!”他惊呼。

  邓飞注意到,身边的同行,大多数都患有常见的职业病,如胃病、颈椎病等,大多数男记者还有抽烟的习惯,“尤其是写稿子的时候,不抽烟就写不出来”。

  身体的不适还在其次,丁岩觉得记者没有身边的普通人活得那么自如。

  比如,去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,大多数游客享受的是美丽风景,记者却要想“这背后是什么”,“要生产出尖端产品,就要与普通人的思维脱离,要去不断挖掘”。丁岩认为,这一方面使得记者的掌控欲非常强,造成非常大的心理压力;另一方面感觉记者是脱离了主流人群,是被“边缘化”的。

  在目睹了许多记者转行的转行,转型的转型之后,曾做过记者的许文(化名)感叹道:“记者是一碗青春饭,说的没错啊!”大学毕业后十分坚定地要从事新闻行业的许文,如今已经不再做记者了,回忆过去的岁月,他总结:“我做了5年记者,够了。”

  一般来讲,媒体招聘记者都会要求“35岁以下”,这让丁岩想不通,但也不得不承认,年龄大了,见的事情多了,会麻木,激情会消退。

  没有一个假期可以完全放松

  身体疾病与心理压力,是因记者的繁忙工作所致。曾经就职都市报的许文就是一个典型。

  同许多市场化媒体一样,许文所在的报社给记者的薪酬是底薪加稿费,底薪是固定的数字,稿费要看每月发稿的数量和质量。

  “光靠底薪,是没法支付日常开支的。”许文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,每月能拿多少钱,主要还是靠稿费,这样,发稿量就非常重要。

  许文所在的城市,媒体市场化程度比较高,几家都市报竞争非常激烈。为了能在竞争中胜出,许文所在的报社还有一些规定。

  比如,如果别的都市报报了的新闻,自己的报纸没有报,就叫“漏稿”,要扣钱。

  再比如,报社要求每个记者每月都要有3篇“独家”稿件。倘若3篇都完成,记者能拿到将近2000元的奖金,只要少一篇,不但奖金没有,还要倒扣。

  “这样,完成和不完成,差别就非常大,搞得大家焦头烂额。很多同事,从每月月初就在发愁‘独家’稿件,往往到月底才能完成,完成就大松一口气!”

  日复一日,许文说:“就像流水线上拿计件工资一样,整个人都耗竭了。”最繁忙的时候,许文一个礼拜有七个专题在手上。

  “连做梦都在写稿子。有一次在梦里梦见写完了,兴高采烈的,醒来才发现是一场空。”许文笑道。

  随着时间的推移,许文的业务终究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。然而在自己稿子的数量和质量都达到顶峰的时候,许文却选择离开了报社,理由是“身心疲惫”。

  对此,国内某大型日报驻站记者方泽(化名)与北京某周报记者骆明(化名)深有同感:“没有一个假期可以完全放松。”例如“五一”与“十一”,神经也不能完全懈怠,必须随时注意有什么新闻。

  诺贝尔奖的公布日期为每年10月4日,恰好与“十一”长假冲突。“但凡盯诺贝尔奖的,‘十一’一点都不好过。”骆明说,例如今年诺贝尔奖名单公布之后,都市类日报第二天便将消息刊登出来,但周报必须确保稿件的深度,“诺奖绝不会提前告诉媒体今年是什么奖,你可以做准备”。

  骆明是天文学类科普作家,他开玩笑说:“希望将诺奖颁给宇宙学科学家,因为这样我会比较轻松。”

  如果遇上突发事件,记者的个人需要更是被排在最后一个考虑的问题。

  近日,受台风影响,广东多地普降暴雨到大暴雨。方泽没日没夜地向总部发报道,几乎每天都是23点之后才回宿舍。

  理想在何处安放

  在骆明看来,做记者更多的是“心累”,科技记者是个典型代表。

  科技要求非常严格,稿件里稍不注意就会说外行话,出现科学性的错误,这会给写文章的人带来压力。“上面署着你的名字,你要负责。”骆明说,“稍不注意,就会有人说你是传播伪科学、科普水平不行等,在你身上加上许多质疑的标签。”

  对自己写作成果的担心,甚至变成了一种苛求,就职于某知名周报的记者于蓓(化名)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写稿的速度越来越慢,真的达到了“字斟句酌”的程度。很多时候,她要为此熬上一个通宵。

  丁岩生性不喜欢被拘束。15年前,刚走出大学校门的他放弃了做省级公务员的机会,做了省级党报的记者。7年前,怀着对理想的憧憬,他又放弃了党报相对稳定的生活,来到后来就职的某市场化知名媒体。

  然而,在奉献了自己的美好青春之后,他却选择离开。

  在丁岩看来,一个理想中的媒体应该是“始终充满理想主义的、能够欣赏你,并且因你而生动的平台,而且是独立的,不依附于任何势力的,能这样一直走下去的”。

  在就职多年后,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媒体正面临内部价值观的分化。“比如,我们的深度报道部,就是做纯的新闻,不依附于任何势力的。但报社别的部门并不认可这样的做法,比如地方新闻部和经济新闻部,这样就带来许多矛盾。”

  他对《法治周末》记者说:“做记者,就是希望用自己的笔和热情写出对社会有所触动的文章。但我现在感受到的却是失望、麻木,制度没有根本的转变,历史就会不断重演。但我不可能永远充满激情、冲锋陷阵。”

  方泽与骆明遭遇的困扰,是个人对价值的判断与报社相冲突。

  这方面,方泽的体会很深。同一篇稿件,方泽认为完全有发表价值的,报社却往往持保留意见。时政类稿件尤其如此。骆明也有同感:“理想在现实中妥协的时候会很难过。”

  现在,丁岩已过35岁,他的许多同学都已做到了单位的中层,有稳定的生活。但那并不是丁岩所向往的,他曾经向往的现在看来也并不那么值得向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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