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澧:请老板参加劳动
最近,国家安监总局作出规定,没有矿领导下井带班时,矿工有权拒绝下井。为解决矿难频发的“血煤”问题,之前的6月份,国务院一个月内两次发文,要求矿领导与工人共同下井、共同升井。或许有些矿领导认为,这一政策是与他们为难。其实,“干部参加劳动”曾经是国内普遍实行的管理措施;在国外,公司高层有时也会戴上安全帽,去生产第一线体验生活。
美国哥伦比亚电视网(CBS)现在热播的《卧底老板》(Undercover Boss),每集就是一家著名公司的大老板,改名换姓,装作初入行的菜鸟,去自家公司的基层,从最低的职位做起。经济危机里,观众对大公司的总体感觉不佳,兴冲冲地都等着看大老板们出洋相。这档在星期日晚上播出的节目,居然把美国广播电视网(ABC)成名已久的《绝望主妇》也压下去了。
今年2月7日播出的《卧底老板》第一集,是美国最大的垃圾处理公司的总裁拉里·奥唐奈一周内分别在本公司五个地点乔装工作的经历。最有趣的是第二天,他在佛罗里达州一个垃圾填充场的山坡上捡废纸,黑人领班沃尔特嫌他捡得慢,把他开除了。律师出身的奥唐奈说:他这辈子,还是第一次被人“炒鱿鱼”。
不过这工作设计得不好。一手拖个随风飘扬的大塑料袋,一手拿着鱼叉式的工具叉废纸,废纸确实很难放进塑料袋。让笔者老家的乡亲们来干,肯定是背个竹篓,像上山挖草药那样,捡到废纸就往肩膀后面一甩,甩在竹篓里。
美国人没有这类精致农活的经验,不过他们的劳动态度并不亚于中国的农民。开除了奥唐奈的沃尔特,看着很健壮,其实经常要洗肾,但他照干不误。沃尔特揭开身分后,专请沃尔特给职工们谈谈他的工作哲学。
奥唐奈“蹲点”时发现,有个垃圾处理工厂的经理对工人管得太紧,迟到一分钟要加倍扣两分钟的工资。还有些规矩,则是他在高层亲自制订的,比如居民区倒垃圾的车子一天必须收完多少人家。为了赶时间,女司机不得不尿在废弃的咖啡罐里。奥唐奈自责道:我真是男性沙文主义,我从来没想过女司机如何解决她们的自然需要。
这节目有着美国人的天真,国内不可能照搬。比如,国内哪个企业会雇用35岁以上的人担任最初级的工作?今年1月里,曾有新闻报道,河南省委书记卢展工在当地一家人力资源市场体验“求职”,尽管他声称自己“经验很丰富,与媒体联系很多”,还是被一家广告公司断然拒绝,嫌他59岁年纪太大。不过,在生产第一线能够获得很多高层不易了解的改进企业的信息,这应该是中美通用的管理常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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